天下第一秘之 -- 第十八章 第一秘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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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籽濃縮的，是一粒可以伸展的生命。
河北內環京津，外環渤海，區位優勢十分明顯，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雖然有了長足的發展，但是自從1989年北京動亂，國家實行了治理整頓政策，外國對我國實行經濟制裁后，使河北這個依靠國有企業為主的北方沿海大省遭到了重大挫折。一股姓社姓資的討論中也隨之在河北展開。
據傳說：1990年河北省組織了一個赴南方干部考察團，南下參觀學習，一個副省級干部到南方考察歸來，在省五大班子會議上放聲痛哭地說：深圳除了紅旗是紅的，別的全部都黑了，那里純粹在走資本主義，我們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天下完了。河北絕不允許這樣，誰要是在河北搞資本主義，我非槍斃了他不可。
河北經濟徘徊不前。就在各地就姓社姓資爭論不休的時候，南方廣東正抓住國家治理整頓的時機，他們一舉將國營企業全部賣掉，率先一步實現國有企業民營私有化。1991年春節，廣東省的一位河北籍副省長回鄉探親，專門帶了一份該省將國有企業私有化的文件給河北省領導，讓河北盡早將國有企業賣掉，早行動、早主動。吸取國外經驗：企業應該是私人的，經營的好壞，政府不用管，政府不要直接管理企業，而僅僅靠政策去調節市場，市場引導企業，政府僅靠稅收、貨幣、財政杠桿去調節企業。政府需要做的是建立失業、養老、醫療等社會保障體系，實行公共服務。河北省幾個領導看了文件后大驚失色，這還了得，這不是讓我們也走資本主義嗎？他們當即將文件悄悄地收藏了起來。而這時廣東省已將國有企業全部消化，國有企業在廣東所占的比例降到百分之十以下，而河北恰恰相反，他的國有企業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河北省一位管工業的副省長也收到一份同樣的文件，他寫成了一個議案拿到省委常委會上進行討論，未能通過。
河北省的封閉保守，致使河北1988-1991年喪失了一次調整自己產業結構，改革國有企業體制的天賜良機。
1992年小平南巡后，河北省還是一個三無省：即無兩院院士，無一所全國重點大學，沒有一個國家重點實驗室。這是為什么呢？而且作為省會的石家莊是全國唯一沒有民航機場的省會，河北省東南部鄰海也沒有一個深水良港，這是為什么呢？
1993年新的省委書記程維高上任后，很想干一番事業，以便將來在仕途上有大的升遷，因此，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遠學廣東福建，近學山東，派出一大批干部陸續去考察取經。南方的不說，就說山東省在八十年代初期經濟與河北差不多，在全國排位中還列在河北之后，但是經過十年多的發展，山東后來居上，超過了河北，位居全國第5位，而河北省由原來的第8位，退到了第9位，是不進則退了。
山東和廣東的經驗是：遇到紅燈繞著走，遇到黃燈闖著走，遇到綠燈搶著走。即對中央的紅頭文件規定有利于自己的，要創造性地執行，不適合自己的不聞不問，自己干自己的。而河北南下考察的干部返回河北后，大都認為：南方改革的經驗也太出了格，河北學不了，不適合自己的實際情況，處于無動于衷的狀態。省委程書記說：一些干部學習山東和南方的經驗后是：聽了以后感動，看了以后激動，回到河北不動。
李真考察了河北基層后認為：不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河北的當務之急是：先學習山東跑部進京，爭取一些大型項目在河北立項，靠這些大項目對河北經濟起個龍頭帶動作用， 在河北開始儲備一批國家優質資產，為河北經濟起飛奠定良好的基礎。為此他和省領導數次進京，爭取到了石家莊機場、黃驊港、神黃鐵路、京石高速、石太高速、張家口電廠二期等一批大型項目的國家立項，有的在年內動工新建。這時的李真主要靠自己在北京的特殊關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1993年以后，李真對河北的落后痛定思痛地認為：河北應實行吏制改革，經過到基層調研后，他看到了一些基層干部的怪現象：
坐著車子轉，隔著玻璃看，中午吃頓飯，拍拍肩膀：弟兄們好好干，誰提干了許許愿，出了問題扯扯淡。
啥事兒也不干，到了那兒十一點半，坐在那兒就吃飯；三只燒雞兩瓶酒，老虎杠子五魁首，迷迷糊糊往回走…
描述統計數字是：拿著本、看著天，領導要數咱就編，不高興了聊聊天。
描寫基層干部腐敗的有：九十年代一大怪，人到四十才學壞，系著花領帶，摟著小姐搞腐敗，開著車是現代，唱著一曲遲到的愛……
拉著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拉著情人的手，酸甜苦辣全都有，拉著小姨子的手，只恨當初拉錯了手，拉著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拉右手，一點感覺都沒有。
近日接待過度，接連喝酒無數，嘔吐、嘔吐，躺在醫院深處，心中雖然孤獨，卻有小姐照顧，舒服、舒服，因為輸了性激素。
李真將這些上報省領導后，省領導又氣又笑。李真認為：河北省的干部年齡偏大，文化素質偏低，技術型官僚太少，偌大的河北沒有一個市縣區長是學習城市規劃和環保的普通正規大學畢業生。沒有專業知識、沒有文化，那會有本領治理好一個地方，更談不上富裕一方百姓，造福人民呢。
他提出了選拔干部應實行考試制度，像我國科舉制度那樣，對干部再來幾次大考，變人們的跑官要官為考官。他的建議開始未獲通過，直到1995年河北省才在省開放辦、招商局公開招聘三名副廳級干部，招考三十多名處級干部，上百名科級以下干部，而他認為這還不徹底，應全面放開實行考試，他的理想直到1997年他當上了國稅局長后，才在全省國稅系統實行了全面的大考、中考、小考制度，算是一個了結的結局，在省內他壯志凌云，又壯志未酬。
·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
上天給予人一份困難時，也給予人一份智力。——雨果
跟著秘書處，天天有進步。跟著組織部，年華不虛度。跟著項目部，窮人會變富。跟著宣傳部，越學越糊涂。
欲望是永遠沒有止境的，在這里不該沒有達到的目的，一個人應具備頑強的意志和獻身精神，這與基督教義是一致的，意志創造奇跡。
河北內環京津，外環渤海，拱衛京師，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河北省在清朝古稱直隸，直隸總督署設在保定，任直隸總督的人，一般都在朝廷具有舉足輕重的特殊地位，如清朝知名的直隸總督：袁世凱、李鴻章、于成龍等封疆大吏。由于河北在政治、經濟、交通、軍事等方面對京城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不論是古代還是當代對河北重要官員的任命都特別慎重。按照我國現行政治體制，各省省委書記是一把手，省長是省委副書記二把手，誰當上了省委書記就意味著成為一任封疆大吏，特別是當上了河北省委書記地位就更不一般了。而要想當上省委書記，必須有中央政治局領導兩人以上的提名推薦，才能作為省委書記的人選，進入中央政治局進行討論，否則是不行的。因此各省的省長、副省長、副書記都不遺余力地爭取當上省委書記。一旦當上了省委書記，就成為了中央委員，一是可以有望進入中央領導班子，至少也有希望進入全國人大、政協擔任領導職務，其次還可以進入中央各部委當部長、主任，一旦達到了正部級干部在中國就算是政治家了，其待遇也是特殊的，成為政治家的干部，在生活上不用操心，由國家統一特殊供給，即使有了病國家也會調集最好的醫護人員給予醫治，即便是離退休以后，還必須有一名秘書、一個司機跟隨之直到去世。而當不上正部級的省委書記，就意味著你沒有這個特殊的待遇。副部級干部離退休以后，除了工資保持原有待遇以外，其他待遇和離退休的一般干部是一樣的。所以程維高和李真都不遺余力地為程當上省委書記而去奮斗。
李真經過北京完成了最快的輾轉石家莊之行。1989年，李真調入了河北省建設投資公司任辦公室一般干部。一年多以后，他又一躍而成為河北省副省長的秘書，半年后升任副處級秘書。1992年6月，他又改任省長秘書。
1992年12月，河北省前書記因年齡問題到了規定上限，即將退休。就誰當河北省委書記，當時有三派意見正面交鋒：即將退休的某書記推薦的是一位副書記接任；上級欲派一個北京的干部到河北任書記；另一種意見則是由省長轉任書記。當時三種力量角逐，各有各的理兒，相持不下。當時程維高任河北省長、省委副書記，他自己去跑省委書記一職，不便于操作，李真卻自告奮勇要跑部進京，這時李真再次進京活動起來，為此他不遺余力地去疏通各種關系，李真同樣用他的北京資源，開始對北京的投資不遺余力。以達到自己服務的領導當上省委書記自己成為第一秘書的目的。李真這時常住在京城（李蓮英大院里），他推薦程的理由是：程維高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干部，在江蘇曾任拖拉機廠技術員、廠長等，曾研制出新型手扶拖拉機，并進行了插秧機的改造，在全國首屈一指；在常州他任市委書記時，搞小區建設在全國引起了轟動；他調到河北后又在河北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成績斐然……
李真這時候主要通過的是自己在北京的社會關系：父親的老戰友、老領導、老首長，進行不斷的推薦投資，由于李真在北京的努力，再加上省長又有一些政績，結果事件的發展傾向了李真的省政府這一派，省長接任省委書記。中央的干部僅被安排在省里當了一個副書記。原省委書記到齡退休，形成了一個摻沙子的局面。
李國庭這時候曾給過李真五千元錢，要李真這些錢去北京進行投資公關，而李真未要的這五千元錢，看來李真這一段時間李真并沒有花過多的錢去疏通關系。而是真正靠自己的社會關系，再加上省長的個人影響和工作能力，因此程維高由省長順利的接任了省委書記這一眾多人都盯得職位，成為了京畿大省的又一任封疆大吏，李真也順理即將成為第一秘書。
李真事后曾經對別人講：程維高當上河北省委書記，是我給跑來的。
1993年6月李真也從省政府進入了河北省委，成為第一秘，正處級，它處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人們所說的河北省二書記。實現了他人生道路上的又一次跨越。
李真當上了省領導的秘書，經常以天下第一秘自居。李真在張家口時，不過是一個師范剛畢業的學生，從張家口到石家莊后，地位就“跨越式”高升，除了其個人善于“活動”外，就是他跟隨的領導越來越大，領導不斷地為他說話，給李真提供了施展才能的政治舞臺。李真很聰明，在省政府擔任秘書時，他就意識到了什么，決意要學開車，而按照當時的規定是不允許的。從這兒可以看出，李真很有心計，就是想當更大領導的秘書，并借秘書這個特殊的階梯往高升。而領導的秘書能爬得如此之快，權力又是如此之大，李真可以說是空前的，是河北省乃至全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特殊秘書”。人們評價說“李真是可以左右河北權力系統的人了，其地位相當于“二書記”。李真這么一個“毛孩子”，在干部任免上作用很大，有人夸張地說，“李真真是個人物，他是讓誰上臺誰就上臺”。從1989年調入石家莊到1994年12月，在短短5年的時間里，他的職位頻頻升遷，速度之快，在政界實屬罕見，以致許多不了解其背景的人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猜測他的來頭。李真，這個少年得志的天下第一秘在省委、省政府的大院里，給人們留下了一片神秘的色彩。
李真曾即興作詩一首：來省已五年，有苦也有甜，我像過河卒，只有永向前。
·龍威發作：地市合并
早在1986年，當時張家口市修市志，追溯并尋找1945年張家口解放時的歷史人物，而那時任張家口市市長的楊書記是活著的最重要人物。張家口市派人前往東北請回了時任東北某省委書記的楊書記，座談和采訪完楊書記以后，由于李父與楊曾經的同事之誼，在歡送楊書記去首都機場的車隊中，有當時在張家口市經委工作的一般干部李真，還有駐張家口某部隊的首長。車隊出張家口市，經宣化、下花園區進入屬于張家口地區的懷來縣，張家口市管轄市區，張家口地區管各郊縣，一出市界就歸張家口地區各縣管理了。這就是地市并存分治。可天公不作美，在京張公路（110國道）懷來段出現了大堵車，堵車的長龍大約有十公里，這可把他們急壞了，耽誤了乘飛機，機票作廢不說，關鍵是堵車的時間太長，他們耽誤不起時間。聽懷來縣的老鄉說：這幾天該縣土木鄉路段的一座橋因年久失修，被壓塌了，正在搶修，原來的雙向六車道僅剩下一個車道可以通行，每天有近萬輛車都從這一個車道上經過。這里已經堵了一天了，這兩天這兒一袋方便面賣到十五元，一瓶礦泉水賣到十元，有的司機將水箱里的冷卻水都喝了。老鄉又說：你們盡早想辦法，不然這一、兩天是出不了懷來縣了。這下李真著急了，正急間，忽然看到一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向前方開去，李真說：跟著他或許有救了。正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顯然，李真的精明迅速地給“楊書記”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們兩輛車跟著警車前行了一公里左右，前面的警車忽然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又粗又胖的警察，他上前喝令：“停車！停車！檢查證件？”他看看證件后說：“你們的車不能老跟在我后邊，我是懷來縣交警隊的王敏隊長，我是執行公務到前方疏導交通的，你們的車必須停到堵車的車隊去，不然我扣你的車、扣你的本”。李真立即下車說：“我們是張家口市委的車，車里坐的一位是楊書記，另一位是良首長，他們到北京有任務，你必須放行，把我們送出去。”王說：“你們頭上又沒有寫字，誰是首長、省委書記我又不認識，我們這里不認這個，在我們縣就得聽我的，就是省委書記和首長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李真說：“我通過市交警隊命令你送我們出懷來縣。”王隊長說：“現在是地市并存，我只認張家口地區交警隊的領導，不認張家口市的，市里管不了我，你們一出市界的話就歸我地區管了，這叫鐵路警察各管一段。”這時良首長也下了車說：“同志，我是張家口某部良首長，我命令你把我送出懷來縣。”這下可把王隊長鎮住了，王隊長又故作鎮靜地說：“請你出示首長的證件，我是認證不認人。”良首長由于走得急，臨時才決定送楊書記去北京的，所以忘了帶證件，一時拿不出來。王說：“拿不出證件就是假冒偽劣，冒充軍人行騙。我要扣您的車和車本。全部下車！”這下李真火了：“賊胖子，我再聲明一下，這車里坐的是楊書記和良首長，你放明白點兒，你若不放行，不帶我們出懷來縣的話，你就是有政治陰謀和企圖，你一定有政治歷史問題，我找你們縣長去。”王隊長說：“我父親就是這個縣的縣長，在懷來縣你有能力愛到哪兒告就去哪兒告去，我不怕，我這個交警隊長任免歸縣里和地區，你們張家口市動不了我，你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兩人扭打了起來，這時人們上前拉開，良首長說：“不走了，開車進懷來縣委，找縣武裝部打電話去。”說著兩輛車返回縣城開進了懷來縣委大院，進了武裝部，縣武裝部政委一見良首長的來了，立即上前問候，良首長說：“真掃興，你們懷來縣的交警真不是東西，你們沒錢花，我給你們，不能扣車攔車，現在我不走了，住下，你們給我要電話，找河北省解省長和張家口地委張書記”，和地委張書記的電話接通了，良首長說：“張書記嗎？我是張家口駐軍良首長，我的車被堵在你們地區的懷來縣了，被縣交警隊攔下了，不讓我通行，你馬上派地區交警隊長來，把這個交警隊長給撤了，并清理出公安隊伍，送我到北京，我有緊急事。”一個小時后，地區交警隊陸隊長驅車趕到，帶著他們走小路上寶平線（寶昌-平山縣的太行山區公路）繞官廳水庫經過八達嶺戰備公路返回北京，他們到達北京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從早晨八時出發一直走到晚上十點，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們走了十四個小時。事后懷來縣交警隊的王隊長被撤換，丟了烏紗帽并被清理出了公安隊伍，脫去了交警衣服，到了一個縣治安辦去上班，這是后話了。
這一事件對李真的刺激很大，他認為雖然堵車是天災，但更大的人禍是地市并重的問題，它加劇了各種矛盾的擴大，一個堂堂的首長和張家口市的市長連郊縣的一個交警隊長都管不了，太可笑了。
1993年，李真在省委任第一秘以后，他立即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建議：河北省應實行地市合并，撤銷地委和地區行署，保留市委、市政府，實行市管縣的管理體制，將十八個地市合并成十個，這個建議很快被新一屆省領導順利通過了，在張家口地市合并前，張家口地區獲悉地市要合并的消息后，地委突擊提干了100多名處級干部，隨后出現了地市互不相讓，有的單位拒絕合并，有的人因為對人事安排不滿而搗亂。傳說在張家口地區，省里將突擊提干的一百五十多名干部職務撤消后，結果發生了數百人的游行示威，最后張家口市不得不實行了戒嚴，隨后才免掉了突擊提拔的干部，使地市合并得以順利進行，由于李真對地區的干部沒什么好的印象，認為這些干部只會種地不懂得管理經營城市，所以在地市合并中，新的張家口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中，原地區的領導沒有一個是一把手的。就是張家口市屬各部委局辦也大都是市里干部當了一把手。
從1983年地市分家到1993年地市合并，又回到了原來的起點，十年間的地市并存局面就這樣結束了，地市合并使資源得到了整合，實現了優勢互補，資源共享。許多矛盾隨之解決，李真為此歡欣鼓舞。李真更長遠目標是撤銷市一級政府和黨委，由省直接管理到縣，這樣既直接方便、減少層次又降低行政成本，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可惜的是現在河北還沒有實現這一目標，目前我國已在浙江省實行了省管縣的管理體制。
河北內環京津，外環渤海，區位優勢十分明顯，改革開放以來經濟雖然有了長足的發展，但是自從1989年北京動亂，國家實行了治理整頓政策，外國對我國實行經濟制裁后，使河北這個依靠國有企業為主的北方沿海大省遭到了重大挫折。一股姓社姓資的討論中也隨之在河北展開。
據傳說：1990年河北省組織了一個赴南方干部考察團，南下參觀學習，一個副省級干部到南方考察歸來，在省五大班子會議上放聲痛哭地說：深圳除了紅旗是紅的，別的全部都黑了，那里純粹在走資本主義，我們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天下完了。河北絕不允許這樣，誰要是在河北搞資本主義，我非槍斃了他不可。
河北經濟徘徊不前。就在各地就姓社姓資爭論不休的時候，南方廣東正抓住國家治理整頓的時機，他們一舉將國營企業全部賣掉，率先一步實現國有企業民營私有化。1991年春節，廣東省的一位河北籍副省長回鄉探親，專門帶了一份該省將國有企業私有化的文件給河北省領導，讓河北盡早將國有企業賣掉，早行動、早主動。吸取國外經驗：企業應該是私人的，經營的好壞，政府不用管，政府不要直接管理企業，而僅僅靠政策去調節市場，市場引導企業，政府僅靠稅收、貨幣、財政杠桿去調節企業。政府需要做的是建立失業、養老、醫療等社會保障體系，實行公共服務。河北省幾個領導看了文件后大驚失色，這還了得，這不是讓我們也走資本主義嗎？他們當即將文件悄悄地收藏了起來。而這時廣東省已將國有企業全部消化，國有企業在廣東所占的比例降到百分之十以下，而河北恰恰相反，他的國有企業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河北省一位管工業的副省長也收到一份同樣的文件，他寫成了一個議案拿到省委常委會上進行討論，未能通過。
河北省的封閉保守，致使河北1988-1991年喪失了一次調整自己產業結構，改革國有企業體制的天賜良機。
1992年小平南巡后，河北省還是一個三無省：即無兩院院士，無一所全國重點大學，沒有一個國家重點實驗室。這是為什么呢？而且作為省會的石家莊是全國唯一沒有民航機場的省會，河北省東南部鄰海也沒有一個深水良港，這是為什么呢？
1993年新的省委書記程維高上任后，很想干一番事業，以便將來在仕途上有大的升遷，因此，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遠學廣東福建，近學山東，派出一大批干部陸續去考察取經。南方的不說，就說山東省在八十年代初期經濟與河北差不多，在全國排位中還列在河北之后，但是經過十年多的發展，山東后來居上，超過了河北，位居全國第5位，而河北省由原來的第8位，退到了第9位，是不進則退了。
山東和廣東的經驗是：遇到紅燈繞著走，遇到黃燈闖著走，遇到綠燈搶著走。即對中央的紅頭文件規定有利于自己的，要創造性地執行，不適合自己的不聞不問，自己干自己的。而河北南下考察的干部返回河北后，大都認為：南方改革的經驗也太出了格，河北學不了，不適合自己的實際情況，處于無動于衷的狀態。省委程書記說：一些干部學習山東和南方的經驗后是：聽了以后感動，看了以后激動，回到河北不動。
李真考察了河北基層后認為：不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河北的當務之急是：先學習山東跑部進京，爭取一些大型項目在河北立項，靠這些大項目對河北經濟起個龍頭帶動作用， 在河北開始儲備一批國家優質資產，為河北經濟起飛奠定良好的基礎。為此他和省領導數次進京，爭取到了石家莊機場、黃驊港、神黃鐵路、京石高速、石太高速、張家口電廠二期等一批大型項目的國家立項，有的在年內動工新建。這時的李真主要靠自己在北京的特殊關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1993年以后，李真對河北的落后痛定思痛地認為：河北應實行吏制改革，經過到基層調研后，他看到了一些基層干部的怪現象：
坐著車子轉，隔著玻璃看，中午吃頓飯，拍拍肩膀：弟兄們好好干，誰提干了許許愿，出了問題扯扯淡。
啥事兒也不干，到了那兒十一點半，坐在那兒就吃飯；三只燒雞兩瓶酒，老虎杠子五魁首，迷迷糊糊往回走…
描述統計數字是：拿著本、看著天，領導要數咱就編，不高興了聊聊天。
描寫基層干部腐敗的有：九十年代一大怪，人到四十才學壞，系著花領帶，摟著小姐搞腐敗，開著車是現代，唱著一曲遲到的愛……
拉著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拉著情人的手，酸甜苦辣全都有，拉著小姨子的手，只恨當初拉錯了手，拉著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拉右手，一點感覺都沒有。
近日接待過度，接連喝酒無數，嘔吐、嘔吐，躺在醫院深處，心中雖然孤獨，卻有小姐照顧，舒服、舒服，因為輸了性激素。
李真將這些上報省領導后，省領導又氣又笑。李真認為：河北省的干部年齡偏大，文化素質偏低，技術型官僚太少，偌大的河北沒有一個市縣區長是學習城市規劃和環保的普通正規大學畢業生。沒有專業知識、沒有文化，那會有本領治理好一個地方，更談不上富裕一方百姓，造福人民呢。
他提出了選拔干部應實行考試制度，像我國科舉制度那樣，對干部再來幾次大考，變人們的跑官要官為考官。他的建議開始未獲通過，直到1995年河北省才在省開放辦、招商局公開招聘三名副廳級干部，招考三十多名處級干部，上百名科級以下干部，而他認為這還不徹底，應全面放開實行考試，他的理想直到1997年他當上了國稅局長后，才在全省國稅系統實行了全面的大考、中考、小考制度，算是一個了結的結局，在省內他壯志凌云，又壯志未酬。
·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
上天給予人一份困難時，也給予人一份智力。——雨果
跟著秘書處，天天有進步。跟著組織部，年華不虛度。跟著項目部，窮人會變富。跟著宣傳部，越學越糊涂。
欲望是永遠沒有止境的，在這里不該沒有達到的目的，一個人應具備頑強的意志和獻身精神，這與基督教義是一致的，意志創造奇跡。
河北內環京津，外環渤海，拱衛京師，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河北省在清朝古稱直隸，直隸總督署設在保定，任直隸總督的人，一般都在朝廷具有舉足輕重的特殊地位，如清朝知名的直隸總督：袁世凱、李鴻章、于成龍等封疆大吏。由于河北在政治、經濟、交通、軍事等方面對京城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不論是古代還是當代對河北重要官員的任命都特別慎重。按照我國現行政治體制，各省省委書記是一把手，省長是省委副書記二把手，誰當上了省委書記就意味著成為一任封疆大吏，特別是當上了河北省委書記地位就更不一般了。而要想當上省委書記，必須有中央政治局領導兩人以上的提名推薦，才能作為省委書記的人選，進入中央政治局進行討論，否則是不行的。因此各省的省長、副省長、副書記都不遺余力地爭取當上省委書記。一旦當上了省委書記，就成為了中央委員，一是可以有望進入中央領導班子，至少也有希望進入全國人大、政協擔任領導職務，其次還可以進入中央各部委當部長、主任，一旦達到了正部級干部在中國就算是政治家了，其待遇也是特殊的，成為政治家的干部，在生活上不用操心，由國家統一特殊供給，即使有了病國家也會調集最好的醫護人員給予醫治，即便是離退休以后，還必須有一名秘書、一個司機跟隨之直到去世。而當不上正部級的省委書記，就意味著你沒有這個特殊的待遇。副部級干部離退休以后，除了工資保持原有待遇以外，其他待遇和離退休的一般干部是一樣的。所以程維高和李真都不遺余力地為程當上省委書記而去奮斗。
李真經過北京完成了最快的輾轉石家莊之行。1989年，李真調入了河北省建設投資公司任辦公室一般干部。一年多以后，他又一躍而成為河北省副省長的秘書，半年后升任副處級秘書。1992年6月，他又改任省長秘書。
1992年12月，河北省前書記因年齡問題到了規定上限，即將退休。就誰當河北省委書記，當時有三派意見正面交鋒：即將退休的某書記推薦的是一位副書記接任；上級欲派一個北京的干部到河北任書記；另一種意見則是由省長轉任書記。當時三種力量角逐，各有各的理兒，相持不下。當時程維高任河北省長、省委副書記，他自己去跑省委書記一職，不便于操作，李真卻自告奮勇要跑部進京，這時李真再次進京活動起來，為此他不遺余力地去疏通各種關系，李真同樣用他的北京資源，開始對北京的投資不遺余力。以達到自己服務的領導當上省委書記自己成為第一秘書的目的。李真這時常住在京城（李蓮英大院里），他推薦程的理由是：程維高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干部，在江蘇曾任拖拉機廠技術員、廠長等，曾研制出新型手扶拖拉機，并進行了插秧機的改造，在全國首屈一指；在常州他任市委書記時，搞小區建設在全國引起了轟動；他調到河北后又在河北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成績斐然……
李真這時候主要通過的是自己在北京的社會關系：父親的老戰友、老領導、老首長，進行不斷的推薦投資，由于李真在北京的努力，再加上省長又有一些政績，結果事件的發展傾向了李真的省政府這一派，省長接任省委書記。中央的干部僅被安排在省里當了一個副書記。原省委書記到齡退休，形成了一個摻沙子的局面。
李國庭這時候曾給過李真五千元錢，要李真這些錢去北京進行投資公關，而李真未要的這五千元錢，看來李真這一段時間李真并沒有花過多的錢去疏通關系。而是真正靠自己的社會關系，再加上省長的個人影響和工作能力，因此程維高由省長順利的接任了省委書記這一眾多人都盯得職位，成為了京畿大省的又一任封疆大吏，李真也順理即將成為第一秘書。
李真事后曾經對別人講：程維高當上河北省委書記，是我給跑來的。
1993年6月李真也從省政府進入了河北省委，成為第一秘，正處級，它處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人們所說的河北省二書記。實現了他人生道路上的又一次跨越。
李真當上了省領導的秘書，經常以天下第一秘自居。李真在張家口時，不過是一個師范剛畢業的學生，從張家口到石家莊后，地位就“跨越式”高升，除了其個人善于“活動”外，就是他跟隨的領導越來越大，領導不斷地為他說話，給李真提供了施展才能的政治舞臺。李真很聰明，在省政府擔任秘書時，他就意識到了什么，決意要學開車，而按照當時的規定是不允許的。從這兒可以看出，李真很有心計，就是想當更大領導的秘書，并借秘書這個特殊的階梯往高升。而領導的秘書能爬得如此之快，權力又是如此之大，李真可以說是空前的，是河北省乃至全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特殊秘書”。人們評價說“李真是可以左右河北權力系統的人了，其地位相當于“二書記”。李真這么一個“毛孩子”，在干部任免上作用很大，有人夸張地說，“李真真是個人物，他是讓誰上臺誰就上臺”。從1989年調入石家莊到1994年12月，在短短5年的時間里，他的職位頻頻升遷，速度之快，在政界實屬罕見，以致許多不了解其背景的人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猜測他的來頭。李真，這個少年得志的天下第一秘在省委、省政府的大院里，給人們留下了一片神秘的色彩。
李真曾即興作詩一首：來省已五年，有苦也有甜，我像過河卒，只有永向前。
·龍威發作：地市合并
早在1986年，當時張家口市修市志，追溯并尋找1945年張家口解放時的歷史人物，而那時任張家口市市長的楊書記是活著的最重要人物。張家口市派人前往東北請回了時任東北某省委書記的楊書記，座談和采訪完楊書記以后，由于李父與楊曾經的同事之誼，在歡送楊書記去首都機場的車隊中，有當時在張家口市經委工作的一般干部李真，還有駐張家口某部隊的首長。車隊出張家口市，經宣化、下花園區進入屬于張家口地區的懷來縣，張家口市管轄市區，張家口地區管各郊縣，一出市界就歸張家口地區各縣管理了。這就是地市并存分治。可天公不作美，在京張公路（110國道）懷來段出現了大堵車，堵車的長龍大約有十公里，這可把他們急壞了，耽誤了乘飛機，機票作廢不說，關鍵是堵車的時間太長，他們耽誤不起時間。聽懷來縣的老鄉說：這幾天該縣土木鄉路段的一座橋因年久失修，被壓塌了，正在搶修，原來的雙向六車道僅剩下一個車道可以通行，每天有近萬輛車都從這一個車道上經過。這里已經堵了一天了，這兩天這兒一袋方便面賣到十五元，一瓶礦泉水賣到十元，有的司機將水箱里的冷卻水都喝了。老鄉又說：你們盡早想辦法，不然這一、兩天是出不了懷來縣了。這下李真著急了，正急間，忽然看到一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向前方開去，李真說：跟著他或許有救了。正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顯然，李真的精明迅速地給“楊書記”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們兩輛車跟著警車前行了一公里左右，前面的警車忽然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又粗又胖的警察，他上前喝令：“停車！停車！檢查證件？”他看看證件后說：“你們的車不能老跟在我后邊，我是懷來縣交警隊的王敏隊長，我是執行公務到前方疏導交通的，你們的車必須停到堵車的車隊去，不然我扣你的車、扣你的本”。李真立即下車說：“我們是張家口市委的車，車里坐的一位是楊書記，另一位是良首長，他們到北京有任務，你必須放行，把我們送出去。”王說：“你們頭上又沒有寫字，誰是首長、省委書記我又不認識，我們這里不認這個，在我們縣就得聽我的，就是省委書記和首長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李真說：“我通過市交警隊命令你送我們出懷來縣。”王隊長說：“現在是地市并存，我只認張家口地區交警隊的領導，不認張家口市的，市里管不了我，你們一出市界的話就歸我地區管了，這叫鐵路警察各管一段。”這時良首長也下了車說：“同志，我是張家口某部良首長，我命令你把我送出懷來縣。”這下可把王隊長鎮住了，王隊長又故作鎮靜地說：“請你出示首長的證件，我是認證不認人。”良首長由于走得急，臨時才決定送楊書記去北京的，所以忘了帶證件，一時拿不出來。王說：“拿不出證件就是假冒偽劣，冒充軍人行騙。我要扣您的車和車本。全部下車！”這下李真火了：“賊胖子，我再聲明一下，這車里坐的是楊書記和良首長，你放明白點兒，你若不放行，不帶我們出懷來縣的話，你就是有政治陰謀和企圖，你一定有政治歷史問題，我找你們縣長去。”王隊長說：“我父親就是這個縣的縣長，在懷來縣你有能力愛到哪兒告就去哪兒告去，我不怕，我這個交警隊長任免歸縣里和地區，你們張家口市動不了我，你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兩人扭打了起來，這時人們上前拉開，良首長說：“不走了，開車進懷來縣委，找縣武裝部打電話去。”說著兩輛車返回縣城開進了懷來縣委大院，進了武裝部，縣武裝部政委一見良首長的來了，立即上前問候，良首長說：“真掃興，你們懷來縣的交警真不是東西，你們沒錢花，我給你們，不能扣車攔車，現在我不走了，住下，你們給我要電話，找河北省解省長和張家口地委張書記”，和地委張書記的電話接通了，良首長說：“張書記嗎？我是張家口駐軍良首長，我的車被堵在你們地區的懷來縣了，被縣交警隊攔下了，不讓我通行，你馬上派地區交警隊長來，把這個交警隊長給撤了，并清理出公安隊伍，送我到北京，我有緊急事。”一個小時后，地區交警隊陸隊長驅車趕到，帶著他們走小路上寶平線（寶昌-平山縣的太行山區公路）繞官廳水庫經過八達嶺戰備公路返回北京，他們到達北京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從早晨八時出發一直走到晚上十點，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們走了十四個小時。事后懷來縣交警隊的王隊長被撤換，丟了烏紗帽并被清理出了公安隊伍，脫去了交警衣服，到了一個縣治安辦去上班，這是后話了。
這一事件對李真的刺激很大，他認為雖然堵車是天災，但更大的人禍是地市并重的問題，它加劇了各種矛盾的擴大，一個堂堂的首長和張家口市的市長連郊縣的一個交警隊長都管不了，太可笑了。
1993年，李真在省委任第一秘以后，他立即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建議：河北省應實行地市合并，撤銷地委和地區行署，保留市委、市政府，實行市管縣的管理體制，將十八個地市合并成十個，這個建議很快被新一屆省領導順利通過了，在張家口地市合并前，張家口地區獲悉地市要合并的消息后，地委突擊提干了100多名處級干部，隨后出現了地市互不相讓，有的單位拒絕合并，有的人因為對人事安排不滿而搗亂。傳說在張家口地區，省里將突擊提干的一百五十多名干部職務撤消后，結果發生了數百人的游行示威，最后張家口市不得不實行了戒嚴，隨后才免掉了突擊提拔的干部，使地市合并得以順利進行，由于李真對地區的干部沒什么好的印象，認為這些干部只會種地不懂得管理經營城市，所以在地市合并中，新的張家口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中，原地區的領導沒有一個是一把手的。就是張家口市屬各部委局辦也大都是市里干部當了一把手。
從1983年地市分家到1993年地市合并，又回到了原來的起點，十年間的地市并存局面就這樣結束了，地市合并使資源得到了整合，實現了優勢互補，資源共享。許多矛盾隨之解決，李真為此歡欣鼓舞。李真更長遠目標是撤銷市一級政府和黨委，由省直接管理到縣，這樣既直接方便、減少層次又降低行政成本，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可惜的是現在河北還沒有實現這一目標，目前我國已在浙江省實行了省管縣的管理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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